我总算也是过了这个特别寒冷的冬天,贵阳的冬天;就像跳上沙滩的鱼,死命的挣扎,垂死的拼命,即便现如今还没丢掉性命,但已是躺在岸上,靠着潮湿的沙子过活.
躺在床上,合上眼回忆着过去,不过小半夜已经完毕.黑暗中仿佛看见他的脸,哭过的眼睛,恳求着我什么.细细看,仍是黑暗.
心中又泛起失落.为什么我不能勇敢一点,要这样害怕现实呢?现在我清楚,我再无法找到他---今生的牵挂---这样一个温暖的,细腻的眼神.仿佛只剩残酷,装着残酷的清醒,在麻木的,空洞的眼光中走着所谓的人生的路,这是多么可怕的事!而路的尽头呢?也只是----连墓碑也没没有的坟墓.
我不应该屈服,我们是爱着的,我应该永远的给她一个梦.如果梦醒是宝贵,这在他就不应该是一个残酷的清醒.谎言当然是一个残酷,然而最终,也只不过是这样一个现实.
我以为他知道事实后,就可以毫无顾虑的,毅然的走掉,一如我们当初要在一起时那样.但明显我是错了,他当时的勇气与坚决是因为爱.
我想到了死亡.我看见我是一个心虚者,应该被弃于黑暗中,无论是虚伪者,真实者,他却自始至终,还希望我能继续好的生活.
我应该回去那里,在这里是异样的空虚和残酷.我想,只要我回到了那个地方,他就好象还在我身边;至少,在一个城中,有一天,他会笑莹莹的出现,就像在过去时一样.
我已经忘记了是怎样的拒绝他的,回家.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他不会再来了,像那年一样,他虽然是想在麻木的,空洞的眼光中负着残酷的重担走所谓的人生路.也已经没了.他的命运,我的命运,已决定了我们的爱情在午夜醒来的那一刻----消逝在了那一声叹息当中.
当然,我是回不去了;那么,"去哪呢?"
充斥在四周的空虚,还有苍白的喧嚣,死于无爱的人们的眼神中.我仿佛声声听见,我苟延残喘的呼吸声.
我还期待着新的事情来到,无名的,突然的但一天天,无非是苍白的喧嚣.
我比以前更消极,只在自己无尽的空洞中,放任着这苍白的喧嚣吞噬着我的灵魂.
能往哪里去呢?新的生活,新的人生各种各样,我大约知道,也仿佛看见,觉得就在我面前,然而我胆怯着走出了无法回头的第一步.
反复思量,我害怕那广场,那马路,那时使我愉悦开朗的全都逝去了,只剩下一个空洞,我自己做出来的一个空洞.
我走了第一步,但我仍害怕着,仿佛看见这个新生像一只眼神锐利的狼,匍匐着向我靠近,我等着,看着,临近了,又忽然消失在喧嚣当中.
这里的夜不是那么的长.枯坐中,想起在农村看到的葬礼,纸人,元宝,还有像唱歌一样的哭声.好象发现,这是多么的聪明,多么轻松简捷的事情.
然而我也看到了我的葬礼,背负着残酷的重担,在水泥路上前行,之后又马上消失在苍白的喧嚣中.
我希望真的有鬼魂,也有所谓的地狱,那么,即便是在挣扎与拼命之下,我也将回去找她,当面说出我的心声,祈求能够唤回那份温暖与细腻;否则地狱的钩镰将划过我的咽喉,猛的结束我的自白与祈求.
我将在钩镰轻触咽喉时拥抱他,直到那份温暖与细腻再次出现.
然而,这比之于新生更加空洞;现在有的只有残酷,好在像夜一样,不是那么长.我活着,总得向新的生活走去,这走出第一步的代价---也仅是写下我的悲哀与悔恨,为她,为自己.
我在唱歌一样的哭声中,为自己送葬,葬在遗忘中.
我要迈向新生,我要将事实缝合在心的疮口中,笑意的前行,用遗忘与残酷做我的前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