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是我国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他自1980年代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他以一批批极具个性的令人惊叹的“爆炸性”作品,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以来震惊了整个当代中国文坛。莫言的作品充满现实主义和黑色幽默,其作品的语言具有巨大的张力和海纳百川式的包容力,他的小说冲破了传统语言运用的方式,融入了各色词语,无论是词汇运用还是语法结构都极具个性。
一、莫言作品中的词语
莫言作品的语言冲破了传统语言运用的方式,融入了各色词语,词汇运用极具个性,他用美雅与丑俗并存的话语为读者呈现了一个个纷繁错乱的世界。分析莫言作品词语的运用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研究。
1、方言词语的运用
汉语中有着非常丰富的方言,它们是全国各地方对同一汉语词汇的不同表达,方言体现了不同地域的特定文化。在文学作品中,地域风格是作品用来表现历史文化、风土人情、人们风俗习惯的重要手段载体,方言因其极具地域特色的特点自然成为了作家描述地域风格的重要表述方式,方言词语可以补充普通话无法作出相应表达的缺憾,作家在创作时可能准确的通过方言来表达出自己的思想、艺术和审美观。莫言作品对方言词语运用的也较为广泛,如埋汰、贼(很)、风光(热闹、体面)、自个儿、猫儿腻等流通范围广的方言词语,还有一些表示当地特有的事物、现象或认识的词语如:牛带子、蓝竹布、老鸦芋头等,和一些虽非特有却不能用普通话进行精准表达的词语,如:士林布扫腿灯笼裤、鹅不留行,鱼狗子、火烧、地排子车、画扑灰年画等,这些词语为读者提供了理解作品的必要信息。在莫言的作品中还有一些方言词语是让读者能够借助于其形式而获得所需要信息的,如指肚、穿堂风、开春、闭了威、差不离、罗圈腿等,读者可以通过这些词推断出与之相应的普通话词语。还有一些方言词语需通过上下文来理解,如:倒腾、端详(原委)、一亩三分地(势力范围)、二五眼、够你们喝一壶等。莫言的作品中有很大一部分作品在使用方言时将望文生义与语境的作用相结合,读者需要结合文学作品的语境来通过字面获得一定的信息。
2、口语和书面词语的运用
汉语的共同语词汇系统是由口语和书面词语共同组成的,口语和书面词语具有相互渗透、相互包容的特点,随着民族文化品位的提高,“文雅”词语更多地进入到了口语中,因此我们在对词语进行归类时缺乏一个明确的可操作标准。莫言是一名农村出身的作家,他熟悉民间的日常用语,怀着对广大人民群众深深的情感,他的作品较为广泛的使用了一些口语化程度很高的词语,如一丁点、脑袋瓜子、勾搭、稀巴烂、溜达、吊儿郎当、明儿等等,这些词语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与小说中的人物身份完美贴合,在口头上将语音弱化,贴近大众生活。语言作为文学作品最重要的、最基本的载体,创造了审美对象,体现了作品的美学价值。书面语言作为口语的高级形式是对口语的加工、提炼和纯化。莫言的小说中也有效运用了很多书面文学词语,如:诱陋、田畴、清雇、颐养、哆喋、摩掌、漫卷、踉跄、儒雅风流、倏忽、通衡、矛于、韶华等。
二、莫言作品中的语法
语法体现了作家作品的特色,展示了其作品中较为特殊的、值得关注的部分,一部文学作品的语法现象展示了作家鲜明的个性标记。莫言作品中极具个人特色,它的某些语法现象体现了整个语言群体的口语或书面语的规律,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作品中“xx儿”与“xx子”的运用。在莫言的作品中有一些儿化的词语,如:事儿、活儿、伴儿、纳闷儿、胆儿、脸蛋儿、烟卷儿、精神头儿等等。莫言作品受方言的影响还擅长运用“子”尾,如:被窝子、烟丝子、心眼子、黄鼠狼子、雨点子、裤衩子、箍子、蝇子、菜帮子等。还有一些将“儿”尾和“子”尾结合在一起运用的词,如:刃儿一一刃子、光棍儿一一光棍子等。二是状态形容词的运用。在莫言作品中充满了极具方言特色的后缀式状态形容词,如:潮乎乎、绿幽幽、刮刺刺、尖溜溜、直勾勾、白惨惨、厚墩墩、满盈盈、空落落、蓝汪汪等。三是反复问句的运用。反复问句作为选择问句中的一种特殊形式在莫言的作品中也被广泛运用,其小说语言中的反复问句具有形式多样、生动灵活的特点。如:《红蝗》中“盘算着究竟去不去找人拖她上来”一句中的“去不去”,莫言用连动结构的动词进行了否定,形成了反复问句,让对方在两种情况中作出选择。
三、结语
莫言的作品以充满张力和包容力的语言展现出现实主义和黑色幽默的特色,他的作品在语言的运用上冲破了传统语言运用方式,将各色词语融入到小说的语言表述中,体现了鲜明的词汇运用和语法结构特点,用美雅与丑俗并存的话语为读者呈现了一个个纷繁错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