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莫言的成就,如今在文坛已经尽人皆知:自1980年代中期起,莫言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早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但其写作风格素以大胆新奇著称,作品激情澎湃、想象诡异、语言肆虐。
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莫言,莫言成为有史以来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籍作家。于是,红高粱红了、股票反弹了、“莫言牌”烧鸡上市了、房产开始打广告了、慈善家标哥承诺送房了、大街小巷到处充斥着“丰乳肥臀”……只有,“教育”无言以对,沉默不语,因为正是“教育”的失败成就了中国诺奖第一人,终结了国人对诺奖的神化……
从事中国文学研究多年的维佩曼表示,诺贝尔诺贝尔奖委员会给予莫言的“将‘民间故事’与‘魔幻现实主义’作出完美的结合”的评价非常准确,特别是莫言将中国主题与非常现代化、充满多样性而且极具创意的叙事手法结合。尤其是他的魔幻现实主义,他在对中国现代史的现实叙述中添加了奇幻和神话的色彩,构成了很强的吸引力。
维佩曼称,莫言的写作能力令人难以置信,自己一直将他视为非常优秀的作家。在阅读他的文字时,就像看一场富含创意的文字焰火,但其中又有一定程度的质朴。他采用多样性的写作技巧,不拘泥于传统叙述模式,而是运用不同的时间框架和叙述者,但读者仍能理解他的创作内容。读者也能注意到,莫言熟悉拉丁美洲的奇幻现实主义作品,也通晓各种国际文学中的现代叙事手法。
莫言作品的语言风格很独特,那是因为莫言是个孤独中长大的乡下苦孩子。1955年,在山东高密县河崖镇大栏乡,管谟业呱呱坠地,“长得很不好看”的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一个黑暗的童年。
由于种种原因,莫言出生后不久就受到歧视,6岁进学校读书,又因为骂老师是“奴隶主”,受到严厉处分。他小学就被迫辍学在家,虽然这没让他失去读书的兴趣,却给他性格带来了很多的阴影,这也在他成年后,转变成了他文字的风格。
比辍学更令他孤独的,是贫困的家庭条件。他曾在大年三十到别人家讨饺子吃,也曾做童工,长期忍受饥饿,还要遭受父亲的冷酷毒打。“相貌奇丑、喜欢尿床、嘴馋手懒,在家庭中是最不讨人喜欢的一员。”这是莫言对自己当年的回忆。
这样的成长环境,对莫言有着极大的刺激。成名后,他说:“我的童年是黑暗的,恐怖、饥饿伴随着我成长。这样的童年也许是我成为作家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我的写作动机一点也不高尚。当初就是想出名,想出人头地,想给父母争气,想证实我的存在并不是一个虚幻。”
1976年,莫言参军,这成为了他人生的转折点,战士、政治教员、宣传干事,他童年听到的各种奇幻故事、看的种种书,在部队转变成了他写作的源泉,随后他进入解放军艺术学院和鲁迅文学院研究生班学习,从此开始了新的人生。
莫言的成就,如今在文坛已经尽人皆知:自1980年代中期起,莫言以一系列乡土作品崛起,充满着“怀乡”以及“怨乡”的复杂情感,早期被归类为“寻根文学”作家,但其写作风格素以大胆新奇著称,作品激情澎湃、想象诡异、语言肆虐。
莫言的成名作是《红高粱家族》,后来被张艺谋改编成电影《红高粱》,两人都因为此作品奠定了自己的地位;随后的《丰乳肥臀》、《檀香刑》、《生死疲劳》、《蛙》,让莫言渐渐成为最有国际声望的中国作家。
“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他创作中的世界令人联想起福克纳和马尔克斯作品的融合,同时又在中国传统文学和口头文学中寻找到一个出发点”,这是诺贝尔文学奖选择莫言的理由。
然而,抛开这些拗口的文学术语,莫言又是个爱写打油诗的有趣作家。
你能想象魔幻现实主义和以下这段文字有任何联系吗?“我回高密,浇麦抗旱。一片白霜,水里含碱。我爹保证,亩产过千。不由感叹,忆起当年。亩产二百,已算丰产。上周大雨,雷霆电闪。旱情解除,打马回转。今年口粮,不会犯难。新麦蒸馍,味道香甜。石磨火烧,高密特产。怀揣两个,临危不乱。”
事实上,打油诗已经成了莫言的另一个标签。和朋友交流,打油诗开道;新小说构思,几句打油诗道明。甚至在他家乡为他建的莫言文学馆,他的打油诗也在其中怡然自得。
爱写打油诗,说明了这位严肃作家的幽默一面。他在和画家朋友聊天时,就喜欢插科打诨,对方国画画一条鱼,大家热火朝天地、严肃地聊着“国画的师古和创新”,他却非常“拎不清”地插一句:“何老师啊,这条鱼看上去似乎做熟了。”
事实上,因为写作的原因,对于社会的热点事情、社会现象,他都有着敏锐而独特的观察,并以非常幽默的方式表现出来。
今年的北京大雨,很多人受灾,莫言也在关注着,看到有旅馆为此漫天要价,他怒斥“趁火打劫,强盗行径”;坐火车看到有自称欧洲华人的人威胁乘务员,他拍案而起,批评对方没水平没礼貌,甚至写打油诗嘲讽。
伦敦奥运会,这样看似和他没什么关系的事,他也看得津津有味。刘翔的因伤再度退赛,莫言不仅会正常地评论说“把他当人看待,别当神来看,也别当鬼来看”,还会用很多的话,来说自己“坐地铁出来脚抽筋,后来因为有事赶路走得急了,导致肿痛”的一个故事,最终煞有介事地评论一句“抽筋万勿疾走,脚伤切忌跨栏”,让人忍俊不禁。
对社会的敏锐观察,也成就了莫言讲故事的能力。这次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之一马悦然就曾“嘲笑”他:“太能讲故事了,其实书可以薄一半!”
但莫言却并不愿意改掉自己的这个特点,他更愿意用一个有趣的故事,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就像他在微博上嘲讽某些国人时所讲的故事:在故乡买水果,面熟的摊贩向自己推销绿色原生态,最终水果拎回家,却发现超级难吃,根本不是摊上切片的样品味道。
曾有人评价说,正是因为他对社会敏锐的观察和想象,生动地讲出来之后,让他的家乡高密这个小地方,扩展成了世界性的中心舞台。
在莫言的作品里,父权有着矛盾的色彩,这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但在现实中,他却是不折不扣的慈父,在学书法的他,就曾手书“为老婆孩子奋斗”的条幅。
莫言与妻子杜勤兰是同乡,感情甚笃。1981年,结婚两年的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女儿管笑笑。莫言对笑笑异常疼爱,在当兵时回家探亲,他每次都会给她带回很多书,有童话故事、作文选、字典、连环画……于是管笑笑长大后,也继承了父亲的兴趣:读书,也出版了自己的作品。“出这本书,我没有沾父亲的光。”笑笑说,而这也让莫言欣慰。
即使是现在,笑笑已经成家生子,莫言对孩子的感情也丝毫没变,帮着带外孙,成了他的兴趣之一。有趣的是,莫言的《蛙》获茅盾文学奖时,正是他做外公后3个月。“相比于获奖,女儿生了孩子,让自己做了外公,对莫言来说,才是人生中更大的事情。”了解他的朋友,当时曾这么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