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一道城墙罢了”
“你在这呆了千百年你看见了什么”
一个疲惫的将军爱怜的将战马的眼睛抚合他靠着一柄长剑喘着气坐在墙的臂膀对着不远处的敌军笑了笑血从他的胸膛漫出
长剑孤零零的哀鸣将军依旧仰着头颅满身鲜红溶进身后的墙壁他的眼睛睁着像琉璃般折射光亮在城墙上突然的涌出大量的士兵箭雨化为一道屏障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大半的光亮墙轻轻拍了拍将军的手臂
将军闭上眼睛安静的睡着了
我坐在琉璃瓦上捏着糖葫芦看着我旁边的姑娘
紫禁城微微一笑大红色的衣袖流淌着最温和的光
“我在这漫长岁月里看着无数皇帝崛起改朝换代前赴后继即使经过动荡炮火我依旧矗立着即使那些黄头发的洋人冲进来扫荡着我依旧等待炎黄子孙重新走进来替我洗去这百年悲哀他们做到了扫除叛乱平定边疆千百年里他们没有输过”
“我最喜欢的是冬天雪缓缓的覆盖我身上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墙壁与微弱燃烧的灯火某个嫔妃屋里弥漫出火锅的青烟花园里的梅花初露新芽那个身穿黄袍的男人抚摸着我他不说我却明白”
我摸摸她的脑袋看着她依旧倔强的等着那个对她哭泣的男人迎风望向远方广阔的平原高山与寂寥的天空
这座碑上刻着三十万的人名即使过去了数十年的时光怨念与哀鸣已被抹平可我将指尖覆上时那从地底传来的抽泣还是让我打了个寒颤
一个白胡子老翁眯着眼睛看向我他坐在碑下惬意的咂着瓷杯里的白酒
“怎么叫闲情逸致呢如今国土太平日益强大我高兴罢了毕竟是华夏啊打不倒的华夏人从来不让人担心的”
我歪着头仔细看着这座碑有几只孤魂探出头对我微微一笑一道疤痕自他们的脖颈斜斜的劈下他们却对我说不疼他们看着屠杀他们的人惨败而归看着国人默默的将花束放下他们知道了华夏赢了其余都不重要
我沿着道路慢慢走着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那道墙静默的立着青石垒成的棱角在岁月里磨去了几分青苔悄悄覆盖一边粗糙的沙砾尘埃镶嵌在血管里这道墙像一个垂暮的老人静默的喘息着立在国土一边烽火染红了半边天身后是万水千山辽阔的平原
我坐在他的臂膀干涸的血迹像一抹烟霞笼罩日出霓澜的虹光他轻轻笑着脚下聚集着无数透明的游魂个个穿着破旧的铠甲已经腐烂的长矛仍被他们紧紧握着整齐划一的站着在黎明之际溶进城墙里墙说这些孤魂是千百年前守卫疆土的战士死后徘徊至此仍不忘生前的职责他便成了这些孤魂的息身之处
我抚摸他的眼睑他闭上眼睛我却看见了风雨飘摇的几千年长河执灯夜巡的守城人如雨密集的箭矢熊熊燃烧的烽火和昏沙黄土里骑着白马的人叫嚣的厮杀声
“老伙计即使死我也只想把热血献给国土边疆”
“老伙计城墙守住了”
————
“你就是紫禁城居然是个小不点”
她墨色长发垂腰风一吹分外妖娆
她将长发盘起俏丽的望着我眼睛弯弯像灌了最清澈的溪水
“在那个女人带他撤出这里时他哭着说大清亡了我等了他几十年只想再见他一面让他坐在我身边看看这大好河山告诉他大清亡了华夏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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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来”
“你就是纪念碑倒还有闲情逸致”
“当初的屠杀里那些泯灭的生灵他们的怨念早就平了在我未建起时他们沉眠于地下等待着祖国替他们拂去悲哀还他们安定生活如今他们等到了”
老头倚在碑上哼着熟悉的歌曲
身后是寥廓肃穆的声音在呢喃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