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一件雨衣,一辆车,车上两人,幸福就是雨中相偎。
清晨,细雨绵绵,我凝视着漆黑漆黑的天,久久不语,唯恐上学路上暴雨突袭的那刻。父亲只是淡淡的说:“我送你吧。”耳边突然冒出这句话,我愣住了,但仍就僵硬的点了点头。坐在那辆自行车上,总感觉不安。也许在旁人看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我心里只是一味淡淡然态度。父亲顿了一下没有说什么便两脚一收用力蹬着。丝丝细雨落在头发上,衣服上,带来阵阵爽意。我仰头望着蓝天,什么也没想,余光时不时扫到父亲,他仍是用力地蹬着车。无意中将视线投向父亲,依稀可辨他后脑的上的根根银丝,臂膀处想要撑破皮肤的筋,黝黑瘦细的手臂。上桥了,他微微站立,整个身子一会倾向左一会偏向右,时不时身子还要向前靠,显出十分努力的样子。自行车发出“吱吱”的反抗声,不过我缺感到十分有韵味感。我看着他,猛地将头抬起,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眼中的泪花。仰望天空只是某个人在掩饰眼角的泪。
一滴豆大的雨水砸在脸颊上,我急忙用袖口擦去。可紧接着又是一滴滴雨水,我这才停下擦拭的动作。一滴又是一滴的雨水向下掉落,就像是一个个小孩似的憋足了劲非要比比谁在地上砸出的坑深。父亲喃喃道:“下雨了。”于是便赶紧拿出唯一的一件雨衣替我披上。我愣愣地看着父亲,他半眯着眼,眼睫毛上,脸颊发梢上都沾染了雨珠。我扯了扯雨衣无所谓说:“还是你披上吧,背后没雨,有你挡着就行,我躲在背后的雨衣下。”起初,僵持着。不过,雨越下越大,在衣服上绽开了一朵朵雨花,父亲见我还这般坚持也就披上了。我躲了进去。雨一往无前地下着,将万物构造在雨的梦幻中。像是在奏曲,雨衣变成了琴“霹雳哗啦”地弹奏着,是不是敲几个重音。父亲骑着车,像乘风破浪般,用他的身躯开辟出一条通道。雨水从两旁滑过。雨先是落在父亲的额头,而后造出一条“沟壑”,雨水顺着脖子,流到裤脚,在顺着鞋子滴在路面上。我紧紧的贴着父亲的背,聆听着他均匀急促的呼吸声,每一个细胞品味着他身上的味道。任狂风怎样撕打着雨衣,我都感受不到。只是沉浸在让那我心安的味道中。
在这狂风暴雨中,道路两旁站立着两棵杨柳,显得异常孤鄂。这两棵杨柳伸出彼此纤细的枝条互相缠绕着挽着,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父亲弯着腰为我撑起一片平静的港湾。雨依旧而下,全身上下尽管是雨水,但由内而外散发出阵阵暖意。
幸福就是现在,这雨,这车,这景都是幸福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