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桓桓,上将之元,薄伐猃允,恢我朔边,戎车七征,冲輣闲闲,合围单于,北登阗颜。
——《汉书叙传》
落笔之前,百般纠结,生怕浅陋的文笔亵渎了大将军,亵渎了这个令我痴狂的男儿,这个威震苍穹的男子,这个温良谦恭的将军。晨光洗尽铅华,多少春秋堪度,夏日炎炎,心中却一片淡然,只因心中想着,口中念着这样一个名字,卫青。
汉朝是个英雄辈出的年代,汉四百年,其中多少寒武男儿忠心为国,又有多少将领名垂千古。周勃,韩信,周亚夫,李广,霍去病,个个驰骋英姿,马上立功无数。可周勃无文免相入狱,韩信骄矜自傲犯上,亚夫无保身之智,去病悍勇精畏少仁。唯有你,历史长河中一点浪,包容温和,却不失马上霸气,出将入相,堪称完人。你是卫青,是大司马大将军,是无人能及的大将军,是我甘愿为你陷落的大将军。
有人说卫青不败由天幸,惟有冷笑其浅薄,与匈奴七战七捷的大将军,一雪汉朝之耻,不败由天幸?笑话。当年汉高祖三十二万大军不敌冒顿单于,韩王信败走,此后匈奴屡次进犯,屠戮汉人,而汉朝只得耻辱的提出和亲政策,用汉朝自己的女人,用皇室的公主去苟且换的和平。而卫青,一介骑奴,被人评说为依裙带关系攀升,可英雄莫问出处,他率领一万骑兵,首创闪电战技术,直倒匈奴祭天重地--龙城,这份胆魄与智慧试问与谁同。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七战七捷的丰功,血战沙场,铁骑驰骋于大漠荒野,玄甲寒剑凛锋于塞北苦寒,从此匈奴无王庭,从此大汉无烽火甘泉之忧,从此大汉朝无人能欺,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汉之天威,四海宾服!
可当功名尽头,将军封无可封,习惯了铁马金戈,披荆斩棘的傲骨只能在夜深人静之时,黯然梦回吹角连营,厮杀的喧嚣不再属于你,旌旗猎猎冲天霸志不再属于你。你却是心怀感激的,你依旧忠心耿耿效劳你冷淡寡恩的陛下。你淡然自若面对门可罗雀的凄苦寒凉,面对出生入死的将领为功名利禄而转投外甥门下。曾经叱咤风云的大将军退与内朝,谨进谦恭忍让任由失意惆怅,目光如炬的星眸泯灭了光芒,一个小小关内侯大不敬刺杀之举你包容隐瞒,一个堪堪九卿行平级之礼你反愈礼贤下士。你是当今皇上的姐夫啊,是皇后的弟弟啊,是太子的舅舅啊,可你无丝毫骄矜,宽厚忍让,温驯坚毅。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你留下一段传奇,一个千秋楷模,默默离去。你把寂寞藏进乌云的缝隙,你把梦想写在蓝天草原。流星闪过,莫须伤悲。我双手合十,仰望天际,却见阳光万丈,明媚刺眼。在被尖酸文人冷淡了千年后,如今溢美华章,浅浮之笔,赞美之词点点描摹着你的风采,可这一切,与你无干。恨不能与君同生汉时,唯于城市浮华之中寻求一片净土长相忆。
当时你一个笑容,让我心跳一辈子,重复你的目光,再也难串起我的记忆。而千百年后谁还记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