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一场秋雨,土地稍显泥泞,此番前来,是看望那棵老槐树。
那棵槐树曾经就种在院子的一角,它的干有一搂多粗,一丈多高,比其他的数更粗壮、挺拔,树干上有一道道裂开沟纹的树皮,就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脸上的道道皱纹。
春天,望着槐树的小树芽从那乌黑发皱的树枝上一点点地探出来,我望眼欲穿,希望能从小小的叶芽中间早早地发现花蕾。夏天,槐树花开了,从那绿叶中隐隐透出些许洁白,摘一朵入口,换满腔清甜,舍不得吮吸,悄悄地把花蕊的香气留给蜜蜂。秋天,秋雨过后,槐花飘落满地,我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捧着,轻轻地撒在屋旁的小河中,带着些许期望,流向远方。偶尔在太阳撒满大地的午后,靠在槐树下,睁着眼睛数还剩几朵闭着眼睛等待冬天。冬天不期而至,雪后的槐树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好像又回到夏天,只少了些绿意。裹着棉衣,不舍地在风中伸出手来抚摸老槐树日渐粗糙的树木,叹口气,给老槐树留下棉衣。
就这样,我的童年在春夏秋冬的更迭中逝去了,我在不断长大,逐渐在额头额上一道道浅浅的皱纹。我那稚嫩的脸庞,也逐渐褪去稚嫩,从那清澈的眼眸中闪出些许锋芒。
离别和长大一口气地涌过来,有点猝不及防。
走的那天正值盛夏,风很大,我挥挥手,老槐树也挥挥手,落泪,落花,一同落下。
那时,老槐树长满了绿叶,远远望去,就像翠绿的山峰。
童年,一个快乐有趣的时期,童年,一段无忧无虑的记忆!它如槐花一样,在我脑海中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可现在,枯木枯枝,依旧乌黑,残存的身体依旧挺拔,可没有落花的秋雨竟有些不适应。
是谁家孩童的一把大火烧了我的童年
仰望天空,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透过眼泪,竟又是一地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