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与丑的交织——《月白色的路障》
《月白色的路障》中,作者迟子建以一种柔和的方式吧故事中的两个主要人物—张基础、王雪琪的美与丑的对比展现在读者面前。文章开篇指出“王张村在长林公路上是臭名昭著的。”它就像长在公路上的毒瘤一样,切不掉,仍不了。而活跃在这条路上的张基础可谓死毒瘤中最致命的元素。他不仅占据着百合岭最好的路段,变着法去敲诈南来北往的火车司机,让众多的司机对他恨之入骨。他还十分看不起王张庄及王张庄的男男女女们,这又使得王张庄的人十分厌恶他。文章中这样描述张基础的恶行“他设置的路障是五花八门的,有时候还挖坑做陷阱,有时候用木板钉上钉子去扎轮胎,有时候还摆一个用白纸扎成的花圈,有事干脆困一头活猪放在路中间。”这让所有的司机都叫苦不迭。不仅如此,“长相不济,肉头肉脑,眼睛没有老鼠大”的张基础,眼光是极高的,他轻视着整个王张庄的女人们,在他的眼里中有“性格文静,肤色白皙,身材姣好,虽五官不出众但耐人寻味的受看”的乡村教师王雪琪。
王雪琪不仅是王张庄唯一的女教师,还是此地唯一受过正规教育的人。她不像其他村民那样在路上设置路障开诈取司机们的钱,她带着七十几个孩子在教室里学习,偶尔是在教室外阳光明媚,清风吹拂的草地上去上课。她不仅有着乡村女人所没有的妩媚和修养,也有着美好的童心的陪衬,所以她的一切在张基础的眼里完美得似乎没有词来形容。
作者花大量的笔墨描写张基础丑陋的外表和不择手段设置路障的行为的丑恶,也花大量的文字来书写王雪琪的文雅的高尚。这使这两位主人公之间形成了强烈的美与丑的对比。
似乎故事会一直延续下去,但月白色路障的出现改变了所有的形象,把故事的重心倒向了另一个极端。
“月白色的路障究竟是哪一天出现的,大概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人能够说出确切的日期”,作者用这样一句话把月白色路障的出现描绘得既自然又充满着神秘色彩。用“月白色”一词把路障美化,让我们看到的不再是张基础低劣的手段,而是一幅色彩美好的画面,这画面让人想要去看清它的真面目。
但当张基础得知那月白色的路障就是王雪琪时,又得知那不一样的路障是依靠出卖肉体换取金钱时,他突然厌恶钱,也觉得王雪琪时恶心的。纵使王雪琪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天不落地给学生们上课,即使王雪琪在“阴雨天时穿一件深蓝色的长袖衫,显得她脸愈发白皙,而晴天时,她通常穿一件粉色的长袖衫,恬静得看上去像水畔初开的一朵荷花”。但“张基础对王雪琪泰然自若的神情格外反感”。张基础觉得自己内心里一直崇拜的,一直另眼看待的高尚纯洁的王雪琪内心比王张庄任何一个人都丑陋的时候,他甚至对王张庄这所有一切的不合法,不合道德的现象感到无比的厌恶,他甚至也恨那些被月白色的路障拦下来的司机们,这才使他在一天晚上与这些司机们发生冲突。
读到此时,我们似乎恍然大悟,在张基础丑陋的外表底下是一颗向往美好纯洁的内心。而与之形成对比的王雪琪,在美好的外表包装之下潜藏的是为人所不齿的丑陋之心。最后,张基础在晚上开车时,希望不要出现的月白色的路障飘然而至。这让他内心里所有的希望和憧憬都化为了灰影,于是,他加大油门,碾过这路障,碾碎他所厌恶的一切。
迟子建的笔触在我看来永远都是那般柔软,但在《月白色的路障》中,她用柔软的笔触狠狠地抽打着阴暗的人心和丑陋的人性。在这强烈的美与丑的对比中让我们对人生,对人性有了更加深刻的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