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忆年少,记忆里的那棵香樟,那棵香樟下的你。
我不爱怀旧,很少与故人联系,很少去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也不爱追忆你。但忘不掉的,却是那些片段。磨不破的回忆。
那是一年仲春。照例的演讲比赛,我照例地认真准备。几个不眠的夜后,按照剧情发展,我出了一个名垂青史的丑。而这确确实实地成真了。我那时以坚强著称,面对嘈杂的人群,莞尔一笑。以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了现场。晚上,面对不可一世的黑夜,我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袒露。不可一世地哭了,捂着被子哭了。第二天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依旧笑着,然后哭着。我固执地认为,世界在嘲笑我。
你是第一个察觉到的。那时我们还很懵懂,不知如何去释然。他就陪我静静地坐着,在那棵香樟下静静坐着,整个下午。
你是阳光帅气的体育委员,很是讨女生的欢心。我呢,混了个听上去很酷的职务,走着不可一世的高冷范。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渐渐疏远了——年幼的我们似乎很忌讳,那时所谓的“闲言碎语”、“流言蜚语”。更多时候,我们只是远远地看着,笑而不语。
那是一个香樟落叶的日子,天气总的来说很好。体育测试,我掐秒表,你录成绩。我们总是这样默契,每一次都能靠眼神。你的眼睛很大,很好看。下课铃响了,人群散了,只剩下我俩。你看了看我,慢慢地哼起了歌。那是我第一次听你唱歌,很好听,很好听。关于歌声记忆,我有些茫然。我只记得,那天午日下,你的明眸笑靥。如此明媚。
最后一年,我们,破天荒地成为了同桌。第一天,从不早到的你,到的很早。我记得,那天迎接我的是那熟悉的眼神和熟悉的笑。我们同桌时的点滴,我似乎有些模糊了。但记得,那个冬天,我的身体状况,开始有些不明朗。你曾多次向我母亲打听我的状况,向你作为医生的母亲问起。每次就在我面前就装作什么也听不懂的样子,嘘寒问暖。这些,都是你后来提及的。
后来的后来,就没有了后来。
你爱怀旧,常常以诗意的言辞去感慨过往。这些,在你的朋友圈遍地成殇。你常常去悔恨过往的隐晦。我往往只是感叹过往的纯粹。我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哲思和心理武装。谢谢那段过往。
去年腊冬,我去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老师一遍遍地问及你,我只是微笑,无力回应,只是看向那棵香樟。明媚不见。只有湿漉漉的云,湿漉漉的篱墙。
如今,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