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常说,爸爸的鼾声很有味道。我撇撇嘴,鼾声不就是一味的“呼噜”吗?还有味道?哼,妈妈那是—爱屋及乌!
直到有一天,妈妈出差,我“有幸”与爸爸同床共枕,才真正领略到了爸爸鼾声的“韵味”。
“呼噜——呼噜——”爸爸才倒床一会儿,鼾声就钻进我的耳孔。本想掐醒爸爸,但想到他白天东奔西跑的忙碌样儿,我伸出去的食指和大拇指勾了勾,还是收了回来。算了,我还是静下心来,听听爸爸的鼾声吧。
你听,一种细微的声音从爸爸的鼻子里渐渐呼出,慢慢地,声音变得粗犷起来,就像早晨码头边的摇橹声伴着厚实悠扬的号子。一会儿,“呼嗜,呼噜……”更加清晰。霎时间,江南水乡码头上的一片繁忙景色消失了,随之而来的鼾声如同一架拖拉机“突突”地开过来。它好像开在了松软的土地上,厚重而苍茫。这声音,不禁让我想到了北大荒的秋天。
一会儿,爸爸的鼾声似乎提高了点儿,呼噜声变得颇有节奏感,就像一支大型的打击乐队,“叮叮咚咚”地重复着一些拍子。“呼噜——呼——呼噜——呼。”忽然,鼾声一下子提高,声音更加凝重,好像炎炎夏日里的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雷声。
慢慢地,声音缓和了下来。“轰——”又一个响雷在我的耳边炸响。“咔”鼾声一下子停止了,耳边似乎少了什么。我侧耳倾听,一会儿,“呼噜——”一声打破了沉寂。这一声好像飞流直下的瀑布倾泻到谷底发出洪钟一样的回啬。鼾声慢慢地平缓下来。渐渐地,渐渐地,鼾声又陡然加大。
爸爸的鼾声不是一味的“呼噜”,还有此起彼伏的变化的悠扬之美,仿佛乐器奏出的曲目。看来,爸爸的鼾声还真有一些韵味。
罗曼·罗兰说:“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有很多事,换一种角度或心境去看,结果往往会大相径庭。在我的眼里,爸爸的鼾声也另有一番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