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从高耸入云的山头,一片雪花受不了天上的高寒,终于落到人间。于是那初冬的马拉松便欣欣然开始了。白皑皑的雪从山顶奔腾到山腰,从山腰奔腾到峡谷里的村庄,奔入篱落,奔入一只小狗的脚掌,停在屋舍的砖墙边。
那样欢快,那样令人惊喜。一个被冻结的湖泊,可以唤出一群滑冰爱好者;一阵冬风,可以展开漫山遍野的梅花;一场瑞雪,可以迎来家家团圆,满城欢笑,好酒好肉,和一个欢乐的丰年。反正,冬天就是那么霸道,却又让人开开心心。
冬天必然曾经是这样的:秋的残霜死死抓住他们的领地不放,落叶似乎也不想离开其栖息之地,凄厉的大雁鸣声仍然回荡在秋的余音中。忽然有一天,冬之王率领着他的部下占领了这片土地,大雪把所有的山村水郭全部攻陷,梅花则控制住了王室的花园和民间的江头。冬天有如旌旗鲜明的王师,因长期虔诚的期盼祝祷而美丽起来。
而关于冬天的名字,必然有这样一段神话:在《春秋》之前,在《周易》之前,在涿鹿之战之前,一阵东风拂过大地,一片湖水结成厚厚的冰,漫天风雪,家家炉火燃了起来,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冰雹落在地上。人们决定用冰雹落地的声音为这个雪白的季节命名——冬。
冬天必然曾经是这样,或者,在什么地方,它仍然是这样的吧?穿越烟萝与烟萝的黑森林,我想走访那踯躅在湮远年代中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