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身走在秋雨里,没有打伞。任由她抚摸我的额头,任由她在我的肩上跳舞。周围的人以为我是疯子,其实他们根本不懂我的心,我是钻进了秋雨的诗行里...
伴着秋雨落地的枯叶,舞姿也失去了早秋的轻盈,似乎裹着沉重的心事。我捡起一片,随意打量,秋雨不停的,温柔地给它疗着余温还在的虫伤。
雨声淅沥,片片秋叶铺满地,模糊了街市,模糊了脸庞。雨,是亲人想我的泪,是故友曾赠我的船票一张张...
母亲也是秋。更是秋的厚重背景。重了沧桑,变了身形,稀了头顶。打闹的往事,折磨着她少妇的魅影。孤灯一盏,缝纫机嗡嗡,她把我织进了天南的一角,而她却掉进了牵念中...
秋是老班主任的驼背,将永远透着释然的宁静。用血,汗淬火捋直了我,他却成了一张弓。秋雨掩饰着我的眼睛,我照样看的很清,山沟的娃娃头,一专多能,一天下来,忙得半个是人半个为疯。
秋也是老宅旁那半片旧石磨,年年秋雨仍不落幕的绿苍苔,每每思绪打捞出我,"他"是恩人。无论晨昏,扎碾岁月,养育了世代,也养育了幼稚的我。而今命运已把他抬进冬季,但这历史的"一扣铁环"依然叩击着我的心窝。
忱谢秋雨的特异功能,滴滴消减我的铜臭气,点点冷却我膨胀的脑袋,阵阵清醒着我利化渐木的心。物华的春让我找不到北。酷烈攘扰的夏,想把我变成失魂子儿。只有你这秋啊,不,是你微冽的秋雨!以救度的真诚,以线装书沉雄高贵的名义,敞开老二胡鸟语空山的胸怀,搏动古道老马雄飞的嘶鸣,展示古刹墙上的芒鞋丛丛,终于把我"招呼"成了一个灵魂复活的人。
秋雨啊,你如天蚕之丝,缕缕不绝,那么茧下沉睡的生命,正蓄足力量,破壳成蛾,去迎接烂漫纯净的生活。你诗哲般的秋雨,毫不保留的滋润了我,灵与肉皆丰沛的汉子,从此,不屑于计较那不正常的眼睛,不屑于天地正道之外所谓的时髦品评。
秋雨断想,想不断...我高兴,我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