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我说过，水是绍兴的魂，那桥便是最能触摸绍兴魂的地方。
很特意地选了一个细雨绵绵的口子，我来到老桥边故地重游。一条新铺的平展的石板路，引导我走进属于老桥的这个宁静的世界——正如引导外来的游客一般。
看来，今天我并不是最早的访客。老桥脚下的小亭中，早有人摆开了画架，用笔在纸上演绎这一份幽静和古老。看着这，我很容易地便想起了儿时的情景。那时，我正在学画，老桥由于它那奇怪的八字外型，很快便成了我的模特儿。我尽情地用笔来纪录老桥的身影。在我的问纸上，老桥并不老，那是一座一七彩的桥。因为我总觉得老桥给了我快乐。于是我也要让它快乐。
也许，我错了。只有这层粳了青苔的青灰色，才是老桥最真最美的颜色。在氛氯的雨气中，我踏上斑驳的桥面，轻抚着桥栏的石莲花。真的，这身青灰色远比七彩真切，而且这是数百年悠远历史的沉积，是一种文化的沉积，我望了望桥下流淌的河水，耳边义响起了乌篷船“吱嘎、吱嘎”的桨声。
儿时，在自家的窗台前便能看见老桥，看桥下静静流淌的小河，每当日薄西山，暮气在小河腾起的时候，每当母亲从河埠头洗菜同来时，我便能听见“吱嘎、吱嘎”的桨声。现在回想起来，那更像是一种亘古的声音。当乌篷船见晃悠悠地驶过窗前时，我总能看到头戴乌毡帽、赤脚踏桨的船主，一边品着热的黄酒，一边吃着霉干菜，有时还会带上儿块猪肉，看得我眼馋。
依旧是站在桥上，我在细雨中，轻轻地嗅。我在嗅着老桥的气息，是一种怎样的气息呢？应该是一种像墨一样的香、像酒一般醇的气息，是老桥让这弥漫在绍兴的书香和洒香凝周了，并渐渐地积累，于是便有了这老桥的气息，和这一份属于绍兴的桥文化。
我走下了桥，回头看了一眼老桥那奇特的八字造型，我真得为自己和老桥一起生活过而自豪，因为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立交桥——八字桥。
老桥虽然不长，从这头走向那头不过一两分钟罢了，但老桥的故事很长，一头连着过去，一头挑着未来，正如这桥下的水，蜿蜒地流向远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