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下课,校门外面都会有一位老人在路边等着,他是等他的孙女吧。他的眼神里闪着光,那是期待的光吧。
老人看起来很精神,腰板挺得很直,没有白发苍苍,没有气喘咻咻,他在风中挺身,仿佛有点军人的风范。或许是上帝看到他的期望,给予他力量来对抗时光的折磨,或许又或许,是他根本就舍不得老去,他还需要用到力气。
老人静静地坐在他那辆饱受风霜的电动三轮车等人。每当一下课,学生们蜂拥而至,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外,老人会不会找得到他在等的人呢?过了一会,我看见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写满的幸福。他的眼睛里似乎只有一个人——那是一个女孩。女孩长得很清秀,她向老人走去,老人马上调动车子往回家的方向,等女孩上车。女孩手中有一沓书,看起来很重,我看见老人的腿轻轻地抖了一下,好像想去帮女孩拎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一瞬间,他打消了念头,腿不抖了,但脸上写满了安慰,好像是想说:她也那么大了,她也会独立了。
女孩轻轻地把脚踏上甲板,立身,坐好。然后安静地望着老人的背影,笑了。那笑好像在表达着:我可以不用走路回家了,我也可以陪他多一点了。就这样,静静的,静静地。此刻就像一副静态图,没有声音,没有动作,但是洋溢着淡淡的幸福。
老人发动了车子,刚开始有点失平衡,女孩不禁向后倾,老人回头望了他一眼,表示要她坐稳些,别摔倒了。路不平,很多石疙瘩,车子很不稳。一摇一晃,女孩的手想找东西来抓着,她目光迟疑,最终只是抓了旁边的扶手。她是多么希望可以抓住老人的手啊,抓住从小时候就开始抓的手,如今她长大了,他老了,手变粗糙了,但她还是想抓住老人的手,那个曾经给她安全,给她温暖的手,不管变成怎样。只因老人是他的依靠吧。
他们每天都会在校门口相遇,有是他们相互问好,轻而一笑,有时沉默不语,让时间停留在幸福中。
老人知道女孩是一名高中生,但不知道现代的势力社会会让坐电动三轮车的她招惹难堪;女孩知道老人看到她之后会很开心,但不知道看不到她时很寂寞。但是他们都知道彼此相见时,都会让时间停止,停在幸福里。他们抛弃的势力,忘却了寂寞,漫长的等待只是为了相望一眼。默尽在不言中。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无法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在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传奇》唱出了多少寂寞的心,寂寞是一种无礼的呐喊。当老人送女孩去上课时,女孩起身,踏下甲板,迟疑的走了,老人停车,转身,凝望,老人只看得到女孩迟疑的背影,眼里忽然增添了一丝淡淡的寂寞;可是,孩什么都没有。背的后面是不是也藏了一张若即若离的脸
看得到的寂寞,看得到的爱。
一次,走在校门外,他们两个开着三轮车从我身旁经过,轻风吹来,我好像闻到了幸福的味道。看着车子颠簸的样子,看着两个颤动的身影,发现了亲情的最温暖。坐在后面的女孩的身影不在那么颤动时,发现是老人为了让她坐的安稳,而轻轻地减速,好像是想说:“你的未来我会为你负责,尽管没有多少年了。”
也许多年以后,女孩毕业了,要去远方读导学了,她是否还会记得校外等她的那张脸,那个人,那辆电动三轮车以及那个直挺的背影。
一辆承载着浓浓的情,柔柔的爱,淡淡的寂寞的时光三轮车,继续在风雨人生中行驶,尽管前方颠簸,前路不知,但永不停止。
老人:我在等你,你还让我等你吗
女孩:我一直都会等你来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