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到站的时候,天空中飘下了零星的雪花,它就那么随意地、淘气地落在我干裂的嘴唇上。
感受着嘴唇上慢慢融化的白晶,我突然想到了我小时候在院子里堆的那个白白胖胖的雪人。我们用小手一捧一捧仔细地堆放,在它鼻子处插了根被我咬了半截的胡萝卜,塞上两颗石子当做眼睛,头上再胡乱加点树枝,盖上黑漆漆的,笨笨(我家小狗)的毯子,一件称得上是“完美”的作品就这么突兀的摆在我们眼前,一捧捧雪都包含着我们年幼飞翔的纯净梦想。
我换乘了一辆车,发动机发出平稳而又安详的声音,外面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忘不了隔壁的“老巫婆”抄着竹竿追我们却怎么也追不上的气愤表情,满是沟壑的脸挤成了绵延的山脉;忘不了小升初时,迫切的我蹬着小车,第5趟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希望的脸上挂满了汗水;忘不了初升高,中考的最后一天,我躺在了讲义与书铺成的床上酣眠……忘不了。
车开始加速。
我的思绪又被拉回到现实,沉重的书包,沉重的眼镜,沉重的作业,沉重的眼皮,交相辉映出看似不沉重的高二。
阿呆曾戏谑着对我说:“啊哈,你要是再睡我就抽你了哦。”是啊,那个酣眠的童年哪去了
我不断地思索着,想要从同龄人身上窥视出早先前的影迹,但他们藏得太深,我渐渐失望了。
是的,冬日的寒冷令大多数人缩手缩脚。
不经意地一瞥,窗外闪现出一对祖孙同行的影子。那祖母带着帽子,背着把剑,看来是要去晨练,孙子背着小小的书包,牵着祖母的手,喘着大口大口的粗气,像一头欢快的小牛。这不就是以前的我吗
隔着车窗,祖孙二人渐渐化成了黑点。虽然天气很冷,可阳光好像打了个弯儿,照射在我的心田。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旅途发展的不同阶段,重要的不是沿途的风景,而是看风景的心情,如果有委屈使你昏昏沉沉,没有精神也得打起精神。
车再次到站,我背着书包下了车,却感觉不到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