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又是月圆佳节——中秋之夜。
今夜的月儿,依旧是那么清晰,那么明亮,踩在一条水泥道上,无论我再多么努力,都找不到一点节日的欣慰。伴着最寂寞的风,我眼睁睁地看着它们一点点覆盖我的肌肤,真想自己能在这深深的泥土里陷下去,让它们埋没我,让大家怎么样也找不着我。
外公去世了。
不知何时,我已走到一棵挂花树旁,幽幽的花香扑鼻而来,给我的鼻尖染上了一层透明的青涩,用指尖点着鼻子,我突然觉得很难过。伸手摘下一片桂叶,觉得好凉,也许是月儿看出了我的寂寞与痛苦,桂叶角竟然滴着露珠,在无息之中把我的眼睛打湿了!……记得听到外公去世的消息,我摸过自己的脸颊,干燥一片,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哭,只有脸色一直在发白,姐妹们说我没有感情,是只妖精,不会哭的妖精。我想也是,自己最终还是那么无情,一只没有感情的家伙!……想着,我感到无限感伤,旁边的桂叶片又顺着弧度流了下来,这次没有滴在我的脸上,因为我已经泪流满面。
偷偷抹着眼泪,我的眼前已模糊一片。
外公和我并不亲近,我清楚地记得他只来过家里三次,还记得他那黝黑的肌肤,单薄的影子,像是被月光剪掉了一半…当最后一次与外公相见的时候是一间白色的医院,嗅着浓浓的药水,我看见手边白色的床单,后边白色的墙。……白色,它曾经是我的最爱,现在却成了我的痛苦之源。我真恨不得手边有一把剪刀,好让我把这间医院剪了,让有一块一块撕烂,破碎。我恨,没有原因,就因为恨。恨医生的懦弱,恨病魔的无情。
“孙女啊…外公……恐怕活不…咳、咳咳下去了……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才有成就啊……”外公的话语像魔咒一般,一般,一遍一遍地素饶着我的耳实,“不——我不要你走!”我绝望了,尽管痛苦不堪,但还是咬咬唇,忍住即将爆发的失声痛哭……
月儿又渐渐地模糊了,它也许是被我的伤感所折服,也许……月儿呀,请削去我对外公的无限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