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夹杂着雨水,一个滚烫,一个却凄凉。
我行走在雨中,风从我的背后穿过,解渴的不是肌肤,而是心灵。握着那份考砸的试卷,我努力地想寻找一个借口,却发现是徒劳的。该怎么向您交代?我拼命地想。
回家的路总是那么熟悉,我尽量放慢脚步,却还是走到了这里。我不敢继续走,因为我在路口看见了您,因为我还没想好借口。豆大的雨珠,恍如隔世,我却还是清楚地看见了您,焦急地张望,像是大鸟等待归巢的小鸟,那样热切。刺骨的风直冲我的喉咙,哽咽着。
您还是看到了我,径直朝我走来,我有点措手不及,胡乱地将卷子塞进书包,抬起头,正对着您关切的目光。您为我撑伞,把我护在左边——心跳的那边,无情的雨水却打湿了您的右臂。
回到家,您放好雨伞,然后习惯地替我摘下书包。我不安地把试卷递给您,没敢抬头。我知道,这是中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我知道您对我充满期望,我知道我心中的太阳早已落山。就这样安静了几秒钟,这几秒内,我好似度过了几个世纪,等待着,我平静地等待暴风雨的降临。您终于开口了,语气却是温暖的出人意料:“没关系,妈妈不怪你。下次再努力知道吗?”想了无数种表情来面对您,此刻却全部忘记。看见了,我还是看见了,虽然您极力掩饰眸中的失望。我的心狠狠地被揪起来,重重地点头。
书桌上,我定定看着您早已热好的牛奶。缥缈不定的热气里,我幻出了您忙碌的身影,只是时光荏苒,将您消磨得暗淡无光。台灯下的我奋笔疾书,就像身居考场的我一样。那晚,您知道我学习到很晚,原因只有我知道——每次回头,客厅里一直亮着的灯已让我心中的太阳升起,光明无限,生机盎然。
落笔时,想起我们的一段对话:
我说:“您是我心中的太阳。”
您说:“我是您永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