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读完,我一手握着书脊一手让纸张带着文字快速的在眼前飞舞着,我看着一个个人影在纸页间升腾起来,对我微笑。
我看到那些秦淮河畔的花船里的女人在肮脏拥挤的地下室里描眉梳头打牌,翘着兰花指用豆蔻色的指甲挠着脑袋,她们穿着旗袍,开叉里露出晶莹的大腿,跳着世界上妖娆的伦巴,我看见那个十五岁的年轻的“贱货”趴在一个连肠子都露在体外的年轻的“士兵”的身上,她们海誓山盟私定终身,她们之间那样情意流转,我看见那个出卖自己脸颊的肉体来换取洋芋的女人,她们都有那么美丽的名字,玉默,豆蔻,红菱……
我看到那个白皮黄心的神甫如何用一张西方人的面口说一口扬州土话,他的眼睛里充斥的鄙夷,欲望还有挣扎,他用这样负责的眼神看着他面前貌美如花的女人。
我看见那个梳着蘑菇头的女学生蹲下身透过地下室的气孔向里面张望,柔和的灯光偷出来打在她的半张脸上,她的呼出的白气都带着她的紧张,她带着恨意的好奇的看到的所有的活色生香的画面,她一生都无法忘记
我看见那穿着学生装的十三个女人从敞开的黑色的沉重的铁门里走出来,身后的破败的教堂的十字架空洞着指着她们头上阴云密布的天空,哥为了打扫卫生放了音乐,抒情的激昂的并不适合我眼前的画面,但每一首歌的每一个节奏都配合着她们抬起又放下的脚步,每一步就像踩在了心上
我看的哭出来,第一滴是最难的,在眼眶里转了又转,一次又一次的模糊了视线后被我眨着眼赶了出来,接下来就绝了堤。
哭过之后反而没了感想,哭过之后反而忘了是什么让自己流泪,哭过之后反而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