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些老成和世故的风尘女子相比,女学生们的稚嫩和孩子气证明了她们的确是十六个地地道道的女学生,不容怀疑。甚至她们的身上还有着,大城市中小地主子女的骄傲气息。她们拒绝,交出女人们的两颗麻将,是最初的表明她们下定决心要划定界限。后来她们她们醒悟的太晚了,在豆蔻死后,她们才想起曾经与她争执的一碗汤,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这一切已经随着豆蔻和那四根握着的琴弦一同消失在南京城的上空了。书娟厌恶喝了泡阿顾的水,厌恶那些女人在李全有、戴涛和王蒲生面前搔首弄姿,厌恶徐小愚的善变和莫名的骄傲,甚至在小愚几乎要带她和父亲离开南京城的最后的眼光里,书娟仍用冷冷眼睛对视不肯透出丝毫的妥协,表现出小女孩之间最顽强的倔强,不顾生命的倔强,她甚至厌恶自己的父母对妹妹的偏爱把自己独自一人留在南京城里,每天呼吸着这里毫无生气的味道。但是他又是幸运的,她记录了从1937年12月13日开始发生的所有事,记录了南京的灾难。
如果说女人们的柔情使教堂一直弥漫着脂粉的香气,那么军人们的铁血和坚强就是这里最后的围墙,掩盖着所有的娇惯和小脾气。李全有和王蒲生是两个大难不死的战俘,被埋尸队的成员搭救了下来,和秦淮河的女人们一起躲在狭小的地窖里。他们也曾经期盼着重生,地窖里歌舞升平的那天晚上,书娟的目光里看见了豆蔻和浦生私定终生,可怕的是厄运并没有因为这样而逃离,因为有人秘密将他们的情况泄露给日本军官,浦生和李全有大难不死的生命又一次不出意外的经历了死亡,浦生和豆蔻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人世间。戴涛,曾经让书娟崇拜过,那是在他和赵玉墨跳舞之前。可是现在的戴涛早就成了赵玉墨的囊中之物,于是书娟不再期望反而开始唾弃。一天月光很清冷的晚上他和赵玉墨登上了房梁顶,坚定的说为了玉墨的邀请一定会活下去,也许是同阿顾和红菱说的赖活着很相似,可是玉墨并不知道这是最后的告别,她失望了,也许她并没有失望,她一直一直的活了下去。
历史是一种拥有时间的厚重感的东西,岁月使它和当代产生不同。中国人的历史大概只有中国人能懂,而威尔逊福音堂的历史大概也只有真正在教堂里生活过的人才能懂,或是玉墨,或是书娟,而我这个局外人只是观望而已。
【一些想说的】:(这部分和本文无关)我在一些帖子后面的跟帖中常常看到这样的话“如果你不懂,请你闭嘴”。我想我应该是十分不欣赏这句话的,我觉得这句话本身就存在问题,懂和不懂什么才是界限呢?学富五车算是懂了吗?有这样一句话叫一山更比一山高,当你站在小山坡上时,你不敢发言,因为你怕惊扰了珠穆朗马峰的高大和嘲笑,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站在珠穆朗玛峰上时,你又会不会惧怕来自外太空的嘲笑呢?就是作为一个国家的最底层的公民,他也有发言的权利,即使只是一点牢骚。当然我这个观点你也可以试图去扳倒,比如你可以这样说:不懂乱说是在扰乱正常的文化交流。我只能说这个文化圈子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