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师》是根据符瓦迪斯瓦夫·斯皮尔曼(Wladysla)1946年出版的回忆录改编的作品。德军突然入侵波兰,二战爆发。电台钢琴师斯皮尔曼还没来得及开始他的爱情,就被混乱的人群冲散。纳粹开始剥夺犹太人的一切,房屋、家庭、生命……当斯皮尔曼在一名犹奸的帮助下幸存下来时,他必须要躲藏起来。紧接着,死亡和饥饿的阴影时刻缠绕的他。罗曼·波兰斯基以他对黑暗人性的深刻洞察,讲述了钢琴家在一个充满敌意和荒谬的世界中挣扎的超道德故事。
长达150分钟的《钢琴师》,始终在二战中华沙的废墟上徘徊,你的情绪也随之不断起伏。因为那是人类在面对死亡时坚忍不懈的告白书,是在没有人性的年代寻找人性光芒的旅程。波兰斯基使用一种残酷的方式制造节奏。他先来一点悲惨的东西,跟着再展示一点恶劣环境中的人性,然后再来点更惨的。比如先讲犹太区传言德国人要把没有工作卡的人送走,男主角就满世界替家里人找工作卡,后来终于凑齐,但给他卡的德国人或者波兰人却说“这东西帮不了你们”。果然,他们全家都被送到火车站,要运走。就在他要上开往灭绝集中营的火车时,一个替纳粹干活的犹太人救了他,让他去找地方躲起来。直到结尾,我们看到主人公重新西装笔挺地坐在广播电台里弹琴,然后跟着他的一个朋友去临时战俘营寻找那个最后救他一命的德国军官。这里来了压轴的一笔:他们没有找到。直到德国人上世纪五十年代死在了苏联的战俘营里后,人们才终于知道他的名字:威姆·豪森菲德上尉。这短短一行字幕,却带出了二战结束后仍然无处不在的冷酷现实。
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影片中那一幕:钢琴师来到一座被废弃的房子,这是德国人临时办公的地方。钢琴师踉踉跄跄走进那座房子,死神在那里等着他,还有钢琴。他躲在阁楼里,听到一阵轻微的钢琴声从底楼传来,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他去楼下偷罐头,要靠它维生,被一个德国军官发现了。他,就是那个弹贝多芬的人。钢琴师告诉德国军官自己也会弹琴。萧邦第四叙事曲在他手指下飘然而出,音乐先是生疏的,渐渐流畅起来,钢琴师的手指恢复了记忆。萧邦出现了,这个波兰人,他出现了,站在一个德国人和一个波兰人之间。而一直躲在故事幕后的导演站出来讲话了,他说:“我要用一个波兰人来感动一个德国人,然后用这个德国人的感动来拯救一个波兰人;用音乐来拯救一个钢琴师,用音乐来抹去国家和种族的界线,来超越偏见和仇恨。”我想,这就是《钢琴师》如此震撼人心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