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你小心一点走路。”姑爷刚在腰上做完一个小手术,走之前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说:“大爷,你可千万要小心,出院后不能剧烈运动,最好是站着或躺着,不要长时间坐着,否则,伤口扯了会很痛。”
出了医院等了十多分钟都不见出租车,无奈之下,我和姑爷只得去挤公交车。
公交车本来就小,又正逢下班高峰期,车上的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基本上都是人贴着人,想转个身都非常难。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一只手拉住把手,另一只手扶住姑爷,尽量让姑爷站得更稳些。
“爷爷,您坐吧。”我转过身去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应该十四、五岁的样子,女孩看起来很瘦弱。看似不善于与别人交谈很害羞的女孩子。“不了,小姑娘谢谢你,我马上就下车了,你坐吧。”姑爷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些人起哄起来“漂亮小妹妹,哥哥坐好不好啊。”“我出钱你把座位卖给我。”几句挑逗之后,女孩的脸抹上了一层绯红,深深的埋下了头。这时姑爷突然皱起了眉头,喘了几口粗气,我想一定伤口又痛了,连忙询问姑爷有没有怎么样。这时女孩的举动却大出人意料,女孩定定的朝姑爷走来,腼腆一笑,“爷爷还是你坐吧。”女孩小心翼翼扶着姑爷走向座位。在那一瞬间我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
眼看姑爷就要坐了,我着急了,连忙说:“姑爷,医生。”话没说完,姑爷便捏了一下我的手打断了我的话。姑爷转过头对女孩说:“谢谢你,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孩子太少了。”可我分明看到姑爷坐下去的那一瞬间上齿紧咬着下唇。一路上车子摇摇晃晃,本来就狭窄的空间,让人觉得更加不舒服。细看姑爷的额头,苍白的头发下,有很多细小的汗珠,一路上姑爷一直紧握双拳,时不时的还会皱一下眉头。我身边的女孩看起来也不是很好,汗水一直顺着脖子往下滑,打湿了衣衫,她被一群男生挤到了中间,在人群中越发显得瘦弱。她时不时的用手捶一下腿,我不由得想:她一定站得腿很酸,连续站了半个多小时,连旁边的大人都有一些吃不消了,何况她是那样一个瘦弱的女生呢。
女孩刚下车,姑爷立马就站了起来,似乎松了一口气。我问姑爷:“刚才那么痛,干嘛还坐着呀?”姑爷笑了笑,说:“人家那么热情,我总不能拒绝人家的一番好意吧!”但我知道,姑爷那样做更是为了维护一个敏感女孩的善良与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