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傍晚光景,云霞因着冬日来的格外早,赤色的光透过云层,把学校新刷的白墙映成心的色彩。
这是第几个傍晚了,我想我也不知道。那个女孩仍是坐在教室的一个角落里,埋头应付九年级数也数不清的习题。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在窗外站了许久了吧,女孩的目光从未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女孩专注的神情,嘴角向上勾出一个弧度,眼中却是数不尽的担忧。
片刻过去,那个男人终于动了动,轻声唤着女孩的名字,女孩抬头看了看放下笔,走出教室。男人赶紧走上前,把装的鼓鼓的包裹塞到女孩怀中,柔声说着:“这是冬天的衣服,天冷了,记得多穿些,你有鼻炎,记得带口罩,犯病了你会头痛……哦还有啊,在学校多吃点,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女孩听着老古董爸爸的唠叨,揉了揉太阳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也不小了。”父亲抬眼看着她,有点不舍地说道:“那我走了啊,你要记住吃药啊,别忘了,真走了啊。”
男人走了,女孩也回了教室,边走边喃喃道:“我记得爸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手很有力,没有皱纹……”她忽然停住了,“是啊,不是这样的。”女孩走到窗前,这还可以依稀看到爸爸离开的背影。
在夕阳的余晖中,女孩看着被染成赤色的地平线,忽的就读懂了些什么,她读懂了父亲的白发为谁而生,父亲的背为谁而佝偻,脸上的沟壑为谁而铭刻。霞光照在父亲的背影上,并不高大,弯着腰,遮掩着父亲斑白的双鬓。
一滴清泪滴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晕开一片水花,仿佛冰冷千年的冰川汲取着冬日第一缕暖阳。女孩喃喃着父亲,转过身,分明刻画着我的面容。是,那是忧,父亲对女儿的担忧。但,那更是无言的爱,没有终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