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音乐堂,华阴老腔的一声喊,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神经,陈忠实老先生为老腔与关中大地深厚的情缘所感动,濮存昕老师甚至与那雄壮深厚的喊声相融合。华阴老腔,在那一刻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那么,老腔何以令人震撼?何以触动千万人的心?
“周秦汉,几千年脸朝黄土背朝天。这是谭维维在今年春晚演唱的《华阴老腔一声喊》中的一句歌词。一句词,道出了老腔千年的历史。我想,这千年的文化积淀与文化传承必是老腔的魅力所在,必是其震撼人心的原因吧。“老腔”中的“老”字饱含着千年的薪火相传,它像是一盏发出明亮火光的古灯,在一代代人的手中传递着,在传承中迸发出具有独特魅力的火花,燃烧了千年的灯油在时光中积攒出了独特的色彩与温度,浑浊却含带着清冽,沉默却闪耀着火光。这是华阴老腔的魅力所在,是它令人震撼的原因。
千年的累积与传承让老腔化作了九曲十八弯的黄河水,在怒涛声里吼出那番气势;变成了有着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在茫茫无际的黄土上拍打出一道道大地的疤痕;弥漫在炊烟袅袅的村落中,在牛哞马叫的声音里,道出浓浓的情义。因为传承,老腔才能有如此韵味,一代代人在生活中品味人生百态,并将其融入作品中,如同以苞茅滤酒,一次次地筛滤,让老腔的醇香得以被滤出。千万代关中人与这广袤的黄土高原的情缘化作了老腔的古声高喊,岂能不使人震撼?
华阴老腔一声喊,喊出了几千年的文化积累,喊出了千万代的文化传承。然而,在历史长河中,默默消失的经典数不胜数,流传到现在的文化精髓,也渐渐地在我们的生命中褪去颜色,成为一张张老照片。昔日里老少皆宜的戏曲,在今日已变成了老人的专属爱好。年轻人鲜少活跃在文化传承的道路上,这是老腔等很多传统文化共同要面对的难题。老腔因传承而令人震撼,可如今,却也在忧心于后继无人。
看着老腔艺术家们无一例外的苍苍白发,我不由得想起王家卫的《一代宗师》中无人接过的一盏盏长明灯,庙会中再也见不到的糖人糖画,还有只出现在影视作品中的皮影戏……“老腔”,“老腔”,我多么希望再过个三五十年,依然有人可以承担起传承的使命,这样,才能有机会继续去震撼未来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