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
王侃:某卫生洁具厂老板,50多岁。
王玲:王侃女儿,小学老师,20多岁。
林峰:检察官,王玲男友,30岁左右。
李勇:村民,四五十岁左右
第一场:
某区检察院,白天。
镜头特写检察院大门上的徽章。
检察院的门口台阶上,近镜头跟拍一个人匆匆走上台阶。那脚步声显出特别的急促。
镜头转入检察院大楼走廊,特写检察官林峰办公室门口牌子“生态环境保护办案组”。
镜头转入检察官林峰的办公室里。检察官林峰正在浏览材料。
特写林峰手头的资料:《关于环境污染案件的快速办理程序》。
这时,敲门声急促响起。林峰抬起头:“请进。”
门开了,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人走进来,急迫问道:“请问你是林检察官吧?”
林峰站起来:我是,请坐。
中年人没坐,急促地:林检察官,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林峰:什么事,坐下慢慢说。
中年人仍然显得激动:我是李厝村的村民,我叫李勇,我举报村里王泰洁具厂排放瓷泥废水,污染农田……
推出片名:见面礼
第二场:
林峰家,星期天,白天。
王泰洁具厂老板王侃夹着黑色公文包,提着一网兜水果,在林峰门口摁响门铃。
门开了,林峰出现,打量来人,有点错愕:大叔,请问你找谁
王侃:你是林峰检察官吧
林峰:我是,你是
王侃:我是你爸的战友王侃,我们是一连的战友,你爸应该提过我。
林峰稍一沉思:哦,我爸生前是曾经提过一位王叔叔。
王侃:怎么?你爸去世了
林峰:快一年了。
王侃:哦——真是太可惜了,才几年不见……
林峰:王叔叔,你请进。
林峰把王侃让进去。
林峰:王叔叔,请坐。
王侃点点头:好的。
王侃把一网兜水果搁茶几上。
林峰一看,似有所思:王叔叔,你这是……
王侃笑笑:一点小心意,看望战友总不能空手而来吧
林峰:我爸已经过世了,心领就是。
王侃:林检察官……
林峰:王叔叔,叫我阿峰好了。
王侃:那,我就不客气了。阿峰,我和你爸可是最好的战友,这点见面礼实在算不了什么,你就不要推辞了。
林峰莞尔一笑:王叔叔,你这次来,还有别的事吧
王侃:阿峰,我这次除了想见老战友,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林峰:王叔叔,你客气了。能办到的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王侃:好,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我是为着王泰洁具厂的事来的。
林峰一怔:王泰洁具厂……
镜头切入场景一的情景:
林峰办公室内,中年人李勇:林检察官,王泰洁具厂长期往沟渠里排放瓷泥污水,把整条沟渠搞得乌漆墨黑的,找老板评理又见不到老板,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农民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
林峰:你们没找过环保部门反映情况
李勇:找了,环保局责令过他们整改,可整来整去,一点没改。这次,我们在电视看到你们专门成立这个生态环境……什么组……
林峰:生态环境保护办案组。
李勇:对,是“生态环境保护办案组”。(送上一份举报材料)林检察官,这是一位王老师帮我们写的举报材料。
林峰接过资料,看一会,抬起头来:你举报的这种情况,环保局已经把相关资料移送到我们检察院了。
李勇:林检察官,你们可得为我们这些农民讨个公道啊。
特写:李勇焦虑又期盼的脸部神情。
镜头闪回。
林峰:王叔叔,你就是王泰洁具厂的老板
王侃:检察官就是检察官。没错,王泰洁具厂是我办的。
林峰:王叔叔,我们检察院这次专门成立“生态环境保护办案组”,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这个案子还是我办的呢,想不到我们没找你,你倒先找到我家来了。
王侃:我是从另一个战友那里知道你的情况,才找到这来的。阿峰,你怎么也得帮这个忙。
林峰:王叔叔,你们民营企业赚钱归赚钱,也不能损人利己。瓷泥污水完全可以妥善处理,不至于污染到农田,影响到农民耕种的。
王侃:道理我懂,建瓷泥污水处理设施可要花大钱,增加成本,现在生意也难做啊。
林峰:那也不能让农民受损,来降低你们的生产成本呀?你们生意再怎么难,也难不过农民一年辛苦的劳动呀。
王侃:阿峰,你说得对。这次就高抬贵手,通融一下,我保证回去好好整改,下不为例。
林峰:不行,这案子我们接了,就应该秉公办事。我倒希望王叔叔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争取宽大处理。
王侃眼珠一转,随即拉开公文包,掏出一包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阿峰,我知道这案子不是你一个人在办,该怎么打点,你帮王叔叔办妥。
林峰一怔,随即义正词严:王叔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这东西我是绝不会收的,请别难为我。
林峰拿起那包钱,连同那一网兜水果塞还王侃。
王侃怔住:阿峰……
林峰:王叔叔,你请吧!
黑场过渡
字幕:一年后
第三场:
检察院门口,白天。
林峰急促走下台阶,边走边看手表。
这时手机响,林峰掏出手机。
林峰:喂,阿玲,刚下班,我这就过去。什么,礼物你买?怎么行呢?第一次到你家,该出手时,怎么也得我出手呀。啊,礼物你准备好,好好,见面再说。
林峰慢慢放下手,愣一下,憨憨笑了。
第四场:
某小区楼下,白天。
王玲手里提着礼物,一瓶五粮液,一条中华牌香烟——正东张西望的。
不远处,林峰快步走过来。
王玲一见,忙向他招手。
林峰快步来到王玲身边,满头大汗的。
林峰:阿玲,让你久等了。
王玲掏出手绢,递给林峰:看你,满头大汗的,给!
林峰接过手绢,急促地擦着汗,擦完,把手绢塞进自个裤袋里。
王玲忍俊不禁:看你,紧张成这样。一点不像个检察官。(把手里的一袋礼物递给林峰)拿着,记住,待会见了我爸,可别说这见面礼是我买的。
林峰有点不好意思:阿玲,第一次到你家,怎么说也得让我这个未来的女婿表现表现吧。
王玲:我爸嘴刁,喝惯五粮液,抽惯大中华,你那点薪水,撑不了几回。
林峰搔搔脑门:你是老师,薪水也不多。
王玲调皮地歪着脑袋:别忘了,我有个老板爸爸,不差钱呀!
林峰:阿玲,你跟你爸提过我了
王玲:提了。
林峰:你跟他表明我的身份了
王玲:还没呢
林峰:哦——那——
王玲:行了,我的检察官先生,拿出你平时办案子的气概来,别忘了,你是一名堂堂正正的检察官!
林峰立正,敬了一个礼:是!
第五场:
王侃家,白天。
王玲和林峰来到门口,王玲开了门,推开一看,屋里竟无一人。王玲叫了一声爸,屋里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王玲和林峰一前一后进了屋。
王玲随手把门关上。
林峰环顾屋里,有点呆然。
王玲:我爸可能出去了。你先坐一回,我到厨房弄一弄,中午就在这吃饭。
王玲转身走向厨房。
林峰把手里的礼物搁茶几上,又环视着屋里的一切。
门开了,走进一人,和林峰四眼相对,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林峰:王叔叔。
进来的人是王侃。
王侃愣怔之后,随即冷淡地说:林检察官!
林峰:王叔叔,我是阿峰。
王侃:对不起,林检察官,有人叫我老王,有人叫我王老板,你怎么叫我都行,千万别叫我王叔叔。我受不起!
林峰:王叔叔……
王侃:奇怪了,林检察官,你怎么会到我家里来了。该不会又把案子办到我家里吧?你们检察院害得我让法院处罚,还有环保局责令我对排污系统的整改,我该认罚的都认了,该整改的都整改了,你还想怎么样
林峰:王叔叔,你误会了,我……
这当儿,王玲从厨房出来,见到两人在谈话,稍微一愣。
王玲走近来:爸,你们认识
王侃在沙发上大大咧咧地坐下:何止认识,人家是不打不认识,我们是认识了还打。
王玲惊讶:你们——打过架
王侃:因为他,你爸还差点进了牢房呢。
王玲:哦——(眼光转到林峰身上)
林峰:王叔叔,上次你的洁具厂污染农田的事,我们检察院是公事公办,我实在帮不了忙。
王玲:爸爸——
王侃站起来,把王玲拉到一边。
王侃朝林峰努努嘴: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
王玲耸耸肩:爸,你说呢
王侃指着林峰:你是说他——(两根手指并一起)
王玲:嗯。
王侃黑着脸:不行,跟谁都行,跟他就不行。
王玲:爸,我们已经……(眼光转向林峰)
王侃瞠目结舌:你们已经……(冲到林峰面前,怒气冲冲)好小子,你……你们真的已经……
林峰似乎明白什么,连连摇手:王叔叔,你误会了,我们根本就……没那回事。
王侃手指着林峰,气得语无伦次: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目光忽然落在茶几上的见面礼,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抓起那袋子礼物,塞给林峰手里),你走,现在就走,马上走!
王玲拉着王侃的胳膊:爸——
王侃甩开王玲,连推带撵,把林峰赶了出去,把门“哐”地关上!
王玲:爸
王侃“哼”一声,显得很解气。
王玲瞪了王侃一眼,转身开了门,追了出去。
王侃一急,伸出手:阿玲——
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王侃望着紧闭的门,无奈地摇头。
第六场
王侃家,晚。
王侃家的镜头。
墙上挂钟,时间7点50分。
餐桌上,饭菜热气腾腾。
王侃坐在餐桌旁,望着满桌饭菜,不时看看手表。
王侃自言自语:这么晚还不回来,手机又不接,阿玲该不会出什么事
王侃站起来,踱到客厅,点了一根烟,吸一大口,喷得满客厅是烟,显得紧张又烦躁。
门开了,王玲挎着背包走进来。
王侃喜形于色,赶紧把香烟掐灭,迎上去。
王侃:阿玲,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了?手机也不接
王玲若无其事的:我上课,上课关机呀。(把背包搁沙发上,调皮地歪着脑袋)爸,你担心我呀
王侃:我不担心你,谁担心你
王玲笑了,拉起王侃的手撒娇地摇着:看来,还是老爸对我好。
王侃盯着王玲:阿玲,你,没事吧
王玲嘴角翘起,笑得调皮:爸,你说我会有什么事呢
王侃:我还是觉得你有事。
王玲显得若无其事:爸,你说呢。
王侃:你跟林峰的事。
王玲:我跟他,玩完了。
王侃:玩完了?什么意思
王玲:吹了。
王侃惊讶:吹了
王玲:林峰把你们之间的事都跟我讲清楚了。
王侃:爸想听你怎么说
王玲:在情感上,我当然向着老爸了。林峰就是不该铁面无情,虽然那时候我们还没真正交往,也不能一点不给你面子呀。
王侃点点头:老爸没白养你。不过,老爸想听听在道义上,你又是怎么看的。
王玲:道义?没有情义,哪来的道义?办工厂就为了赚钱,没道义可讲。
王侃沉默了。
王玲:还有呢,从这个事,我算是看清楚了,林峰就是脑筋僵化,不懂变通,不爱财,不贪钱,讲原则,不讲人情死认理,跟了他,一辈子没好日子。
王侃瞥了王玲一眼,还是沉默。
王玲:爸,你还不解气呀
王侃抬起头:说实话,爸的气,在你回来之前,就消大半了。我知道,你刚才这些话,是气话,是你跟林峰一起商量好的,回来对付你老爸的。
王玲:爸——
王侃: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从小你就调皮捣蛋,正话反说。我倒是担心那个林检察官,真娶了你,会整天让你欺负呢。
王玲翘起嘴:爸,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
王侃:爸说的不对吗
王玲:爸,你真不介意阿峰了
王侃:林峰这个人嘛,让我跟他交朋友,还不一定合得来;让他做我的未来女婿,倒是让人放心。
王玲凑近王侃,做亲昵状:爸,你说说,我想听听。
王侃:你想想,林峰是检察官,要是贪财的话,那是知法犯法,迟早会出事,我宝贝女儿跟着他,就像上了一条漏水的船,哪来的安全感
王玲:爸,你真这么想
王侃点点头:我就你这个女儿,哪能不为你着想。你一辈子的幸福,多少钱是买不来的,何况是那些不该属于你的钱。你妈去世两年多了,爸还单身着,还不是为了你。
王玲搂着王侃的肩膀:爸,那你尽快把我嫁出去,回头赶紧找个老伴。
王侃瞋了王玲一眼,摇摇头:你呀,还是这么老大不小。(拍拍王玲肩膀)好了,吃饭吧,菜都凉了。
王玲站起来,按着王侃的肩膀:爸,你坐,饭菜我来热热。
第七场:
林峰家,白天
客厅沙发上,林峰坐着看报纸。一会,放下报纸,抬手看一下表,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阿玲说好上午在家等她,怎么现在还不来
林峰刚站起来,门铃响了。
林峰眉头一展:阿玲!
门开时,门外出现的竟然是王侃。
林峰惊讶:王叔叔——
王侃微微一笑:怎么,不欢迎我
林峰:欢迎欢迎(开了门),王叔叔,请进。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林峰:王叔叔,你,一个人来的
王侃:是啊(转念一想)哦,对了,阿玲本想一起来,临时有事来不了。再说了,今天,主要是我跟你谈。
林峰有点意外:哦,什么事,王叔叔。
王侃:你和阿玲的事。
林峰一怔。
王侃拉开公文包,掏出一个大红包,放在沙发上。
林峰眉头微蹙,继而正色道:王叔叔,我和阿玲是真心相爱的。再多的钱也不能买走我们的感情。
王侃开心笑了:阿峰,凭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把阿玲交给你了。(把红包推到林峰面前)放心,这红包不是买走你们的感情,是搞定你们俩的爱情。
林峰疑惑不解:王叔叔,这话怎么讲
王侃:实话说吧,我们村祖祖辈辈有个婚俗,就是给未来的女婿先送上一份见面礼,以后女儿交给男方就可以安心了。
林峰:有这样的婚俗
王侃:阿峰,难道我会害你
林峰:王叔叔,我和阿玲之前商量好了,将来我们结婚,新事新办。这个婚俗,我看,就免了吧。
林峰说完,把红包推了回去。
王侃:这——
这时,门铃响。
林峰:王叔叔,快把红包收回去,免得让别人误会。
王侃只好把红包收起来,放进公文包里。
林峰开了门,进来的是李勇。
李勇提着一袋东西走进来。
李勇刚进来,把袋子放在地上,握住林峰的手:林检察官,我总算找到你了。
林峰有点莫名其妙。
李勇见到王侃,有点惊讶:王——王老板,你也在这
王侃:是你,怎么你也来了
李勇提起地上那袋子东西,往沙发上一放:我是给林检察官送东西来了
王侃和林峰相对一眼,异口同声:送东西
李勇打开袋子,露出又大又红的大红薯。
李勇:这是刚挖出来的红薯,一藤子结了好几个,又大又结实。这次,多亏了检察院和环保局解决了沟渠污水的问题,我才能种出又大又好吃的红薯,这次,我特地挑了几个,让林检察官尝尝。
林峰:李大哥,我们检察院和环保局为老百姓所做的都是应该的,这些红薯,我不能收。
李勇:林检察官,我知道你们不能收老百姓的东西,可这些是土特产,算不了什么。
林峰:李大哥,心意我领了,东西还是拿回去。
李勇还想说什么。
门铃又响了。
林峰开了门,进来的是王玲。
王玲:哦,今天可真热闹。
李勇:王老师,你也来了
王侃:你们认识
李勇:王老板,上次举报洁具厂污染水源的材料,正是王老师帮我们写的。
王侃瞠目结舌:什么
王玲耸耸肩,莞尔一笑:李大哥说的没错,爸,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洁具厂排放瓷泥污水污染农田水源,让农民遭受损失,洁具厂也不可能是赢家,你就是不放在心上,没办法,我只好这么做。
王侃轻轻叹口气:丫头,没想到,到底是你让老爸吃这苦头。
王玲:爸,不吃那苦头,哪来今天这甜头?你看,沟渠污染的问题解决了,现在不是皆大欢喜吗
李勇:对,没有王老师,林检察官的帮助,就没有今天我们农民的好收成,我的红薯也不会长这么大,这么甜。林检察官,怎么说,这些红薯你一定要收下。
王侃也掏出红包:阿峰,这未来老丈人给未来女婿的红包你也得收下。
林峰:看看王侃、李勇,又看看王玲:这——这
王玲对着王侃:爸,阿峰不敢收,这红包就先放我这了。(接过红包,又对着李勇),李大哥,这红薯,阿峰不敢收,我也替他收下了,不过,钱,我照付。
李勇:王老师,我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王侃笑了,拍怕林峰的肩膀:没想到我这闺女,人还没过门,就当起你的大管家了。哈哈哈!
王玲:爸——
林峰:王叔叔——
王侃:怎么?还不肯改口
林峰一怔,搔搔脑门,有点不好意思:爸——
王侃开心大笑。
屋里充满了欢乐的笑声。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