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燥热,虽然没有蝉鸣,但夏天还是早早地就到来了。摸索着,我躺在窗子的一角。忽而一阵清风抚过,我便很闲适地闭了眼,思想也开始模糊。
不知何时,我终被一阵亢杂的声音叫醒,空气已经很凉爽了,还透着阵阵夹杂着露水的寒意。就着清冷的月光,我模糊地瞥到,时钟的短针已指向了——子夜。
子夜了呵。我想。心从朦胧中醒来,睡意全无。凭窗而坐。窗外的景致很是清冷。月光倾泻下来,在楼宇间拼凑起一些隐约的形状。树和草也被月光宣染成晶亮的银白色,除微风吹过时飘然的抚动,却再无什么动作了,仿佛相互依靠着睡在那里。
我闭了眼,忽然听到一阵阵交相着的蛙鸣,只几下,霎时又静下来。试探着,又几声,蛙儿在静谧的月夜里的悄声耳语使风儿也微笑起来。蔷薇花儿的淡香和蜜意将清风卷进了自己淡淡的世界里。安静着的草地花簇树丛顿时也喧嚣起来了。蛙儿们倏然地叫嚷着,此起彼伏,忽高忽低,热闹非凡。虽说杂乱,我分明又能辨别出每只蛙儿独特的音色和不息的频率,声音交替着,唱和着,呼应着。既像是互不相关的独唱,又像是浓情蜜意的对唱,然而更像是齐心协力的合唱。在这冷清得有些怕人的子夜中,加入了一些生命的活力。
我微笑起来,母亲的房中已传来阵阵轻微的鼾声,她大抵已睡得熟了,在她甜蜜的梦中,可否有这醉人的蛙鸣
……
月,升高,升高,清光普照。草丛中传来了穿梭的窸窣声,很轻很轻,就像雪花飘落到枝芽上的声音,就像花朵开放时花瓣伸展的声音。我听得仔细。仿佛眼前已看到蛙儿圆浑的小肉体在草间穿梭。
蛙儿仍旧不失雅致地鸣叫着。声势渐渐浩大,我诧异地思虑:哪里来得这样多的蛙?只是几天前下了场停停续续地雨,竟然引来这些鲜活的小东西!草间隐着的小水洼便是它们可暂居的家了罢,可在这炎炎的热浪下,它们怎可能躲得了永生?怕是几天之后,再也听不到它们欢快的叫声了罢……
可怜的小东西呵,但愿上天能再赐给你们一场淋漓的雨!
露水的闪烁终于使我感到了凄神的寒意。倦意也开始扰乱我的双眼。我散慢地起身关窗,将这一切声音阻挡在窗外。房间顿时静下来。虽安静却平添了几分心间的燥热。
我躺在月光下,愣愣地看着那片草地,不知为何,泪,忽而落下来了